陳年舊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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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曾無數次幻想過自己的死法,那將會是最鼎盛的年華,與所有所愛的人決裂,隻身一人去往荒原,孤獨而絕望地離開這世界,這該是怎樣絕美而淒涼的畫面呢? (事實上是有一部文學作品講述了這樣一個故事,改編的電影也在近幾年上映了,可那時的我疲於應付生活瑣事,沒能去看二者之一,後面便把片名給忘記了,多可惜。)

孤獨之於我,彷彿是與生俱來的痼疾。這長久的經歷之中,朋友來了又走,好像多數時間我是以讀書度過的。不知是讀書助長了悲戚的情緒,還是說她排遣了我的孤獨。

小時候姨媽家經營著一家還算大型的廢品回收站,其中有一整間屋子是用來存放廢紙的,那時的人們不像現在,送到回收站的廢紙雖多卻大都是完好的書籍,這間屋子便是我整個小學時代的秘密天堂。精神和物資的雙重貧瘠助長了我對紙媒的渴望,那時的我飢不擇食,常常在姨媽家尋寶,還沒有足夠的心智去區分它們是否適合當前自己的認知,也不管自己能否讀懂,只知道一味地看下去。現在想來有些慶幸,一是沒翻到黃色/邪教讀物,一是沒有讀傻(好吧我承認已經有點了)。

物資匱乏的年代,家裡有一台遊戲機的孩子就能成為十里八鄉的王,擁躉無數,而我自不配享有這樣的寶物;同齡大多是男孩子,作為女生,因為打遊戲菜,也鮮少有機會玩遊戲,除了有限的看電視機會外,看書成了我最大的消遣。從那時起,我好像就已經習慣了獨處。

或許是因為沉迷讀書的關係,我的學生時代(尤其大學前)是典型的「別人家的小孩」,這樣的光環其實也是一種枷鎖,慢慢地,我變得越發木訥,不愛與人交往,也越來越少人跟我有相同的頻率;偶有幾人願意與我交心,也被我的社交無能勸退了。我懶於應付所有人,包括自己的親戚,相較於回答那些客套話、擺出一幅乖巧的樣子,還是更情願躲在房間做自己的事。社交活動對我來說是極大壓力,我可以強迫自己做好,可這是極耗能量的事情——於是大學畢業室友的聚會,他們都是直接聯繫我男友,我只要作為與會者默默吃飯就好,調節氣氛的事情也交給他。

值得慶幸的,沉澱下了幾個我認作「摯友」的傢伙,交往算是清淡,卻仍不妨礙我對他們的熱烈的喜歡,希望他們也如是。你說好笑不好笑,既是稱作摯友,我卻滿心想著跟他們絕交然後以死來成就自己的幻想。還好我不會真的這麼做。講這些怕是會傷害朋友們的心呢。嗯…好像也不是天生孤獨,而是自己一步步深陷其中的。

哪有人會喜歡孤獨,只不過是不願意失望罷了。
腦袋亂亂的,也不知道在講些甚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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